【青黑】哲學家

IF世界。
含架空捏造。
青黑同居中。


  黑子最近總是思考著一個問題,而且這問題已經困擾他一段時間了。
  更正確來說,是這幾個禮拜才開始的。

  起因只是一件小事,他所工作的幼稚園中小孩子們忽然想玩籃球(明明之前是那麼熱鍾躲貓貓的),然而正常的籃球架實在是太高了,他於是替他們買了小型籃球架,還附贈小型籃球,他拿在手裡的感覺實在非常奇妙。
  孩子們玩得不亦樂乎,他一邊叮嚀他們小心別受傷,一邊也想起初中時的自己。

  其實他跟青峰在第四體育館相識之前,他就已經接觸過他了,只是青峰當時沒在意,而他也不知道這個人在往後竟然會影響自己這麼多。

  剛開學的帝光校園充滿了學生,他一如往常一邊看著書,一邊閃躲擁擠的人群,順利地往教室移動。

  忽然背後傳來很大的聲響,一個長髮女孩不斷說著對不起借過,在人群中穿梭,然後從他身旁跑過;他被她擦撞到肩膀,一個不穩往前倒,正閉上眼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疼痛,卻發現自己摔在一個人的懷裡。

  「沒事吧?」

  他仰頭往聲音的方向看去。
  那個人很高,在陽光的照耀下,他幾乎看不清他的臉。
  當時的自己愣了幾秒,才想跟他致謝,他已經先一步放開了自己,轉身去追那個長髮女孩了。

  隱隱約約還聽到了對方離去前的咕噥。
  「五月那傢伙在搞什麼--」

  黑子回過神,發現地上掉著一張學生證,他這才知道那個人的名字。

  --青峰大輝。

  還他的時候順便道謝吧。
  黑子這麼想著。



  「老師!黑子老師!」
  「嗯?怎麼了?」

  黑子摸了摸小孩的頭,發現他吃東西吃得一臉都是。
  無奈的拿起紙巾幫他擦乾淨,才發現他眼睛一直盯著自己。

  黑子一陣奇怪,「老師臉上有什麼嗎?」
  「沒有,可是老師剛剛不知道在想什麼,表情很奇怪!」
  「很奇怪……?」
  「唔、對啊,而且都沒聽到我的聲音。」小孩點了點頭。
  「抱歉,老師下次不會再恍神了。」

  黑子對他笑了笑。
  沒錯,那些回憶還是先保留在腦袋裡吧。
  雖然……還是算了。

  他不再胡思亂想,專心的做好自己的工作。



  「我回來了。」
  黑子打開玄關的燈,從連接的走廊開始裡面就是一片黑暗,他熟門熟路摸黑走進一間房間,啪地一聲開了燈,床上人影蠕動了幾下。

  「青峰君,別睡了快起來。」
  黑子將那人蓋到頭頂的被子拉開,露出青峰黑得嚇人的臉,以及明明是在睡夢中卻皺著的眉頭……
  黑子彎下腰,仔細凝視這個人臉孔。既懷念又陌生,他實在難以解釋這種心情。
  他輕輕用指腹試圖揉開青峰眉間,心裡有一點心疼。看他連工作的制服也來不及換下,就已經累地躺床。幾乎每天都是這個樣子。

  再讓他睡一會吧?
  黑子決定先去梳洗一番,也讓一身的疲累放鬆一下。要不然等青峰起來……又是一門累人的工作了。
  雖然他確實對此甘之如飴。

  等他回來之後青峰還是沒醒,他呼喊了好幾次,青峰卻沒聽見似的,或者拍打他的臉頰,卻也一點起來的跡象都沒有。

  這該怎麼辦呢……畢竟人還是該吃飯的。

  黑子嘆口氣,決定改變方式,他開始活動他的手腕做伸展,二話不說使出了加速傳球。
  毫不意外傳來一聲哀鳴。
  「嗚噗!」

  你問球從哪來的?他們房間裡最不欠缺的就是球了。
  是的,別懷疑,他們同居了。


  「哲……你好狠……」青峰捂著肚子臉色痛苦地坐在椅子上。
  「是青峰君自找的。」

  即使工作繁忙,已經很久沒再打球了,黑子的傳球技巧卻沒怎麼退步,可以說都是青峰的功勞。

  黑子圍上圍裙,開了水洗菜,一邊無視青峰,盤算著要做哪些料理。
  這些年來自己生活,總算是學會做些簡單的菜。他對食物的要求本來不高,然而跟青峰同居之後,他開始會留意坊間的食譜,偶爾嘗試一下總會得到青峰毫不吝嗇的讚賞,讓他非常開心。

  青峰仍持續哀嚎,每次都是這個樣子。黑子也知道他只是裝出來的(他畢竟也懂得控制力道),但他每次就是會毫無意外地投降,對青峰一點辦法也沒有。

  真的完全被吃得死死的呢。

  他終究還是拿來了軟膏,蹲在青峰旁邊,將他捂著的手挪開後仔細塗抹在他打到的位置上。

  青峰難得乖乖坐著不動,低頭看著黑子認真的神情,無數次的感受到幸福。他終究忍不住,俯身朝他臉頰親了一口,沒等黑子弄完,青峰更乾脆的把他整個人拉起,安在他的大腿上抱著。

  「真無法想像如果哲不在的話我該怎麼生活下去……」
  「大概第一天就被自己煮的食物毒死了吧。」黑子輕拍著青峰的背,像是照顧一個無比高大的孩子,「不過既然之前都沒有死,我想青峰君的抗毒能力應該非常好。」
  「哲!」什麼感傷都消失了,青峰只覺得惱羞:「我也才那麼一次--」
  「是啊,再多來幾次連醫生都不用看了,我可以直接躺平等埋葬了。」
  「……」你也只有損我的時候才會這麼多話……


  「哲--我餓了--」
  「那就放開我啊。」黑子很無奈。
  「不要。」

  活脫脫小鬼一個。

  「青峰君,你再不放開就只能吃水煮蛋了。」黑子淡淡地說。
  「好啊好啊,反正也好久沒吃了。」青峰隨口應答。
  「……」

  他仍舊抱著他不動,維持同樣的姿勢,整個臉埋在黑子肩窩。聞著他身上傳來淡淡的沐浴乳香味,連髮尖也有獨特的薰衣草味道。

  哲洗過澡了?青峰不禁覺得一陣可惜。

  「青峰君不會覺得它沒有味道很難吃嗎?」

  黑子有這疑問也很久了。
  畢竟以前的他,唯一會做的東西就是水煮蛋。而青峰卻一次也沒嫌過,通通掃進肚裡,還會大力稱讚。
  雖然他一次也沒相信過。只覺得那應該只是安慰他的。

  「胡說!哲煮的水煮蛋可是日本第一呢!」青峰神氣得跟什麼似的。

  哼,哪個不識相的人敢嫌棄,他包准把那人打地滿地找牙,臉腫得連父母都認不出來!

  「青峰君,打人是不對的,還有請別忘記你警察的身分。」
  哲怎麼每次都能知道我在想什麼……
  「那是因為青峰君太好理解了。」

  青峰馬上覺得忿忿不平。

  「什麼啊,真不公平。我都不知道哲你在想什麼……」

  他懲罰似的抱得更緊,換來黑子一陣好笑,他只好輕輕拍打青峰的背安撫他。

  有時候他也真的很懷疑,他到底是跟青峰同居,還是只是養了一個愛鬧彆扭的小孩?
  不管上班下班都脫離不了,成為保父果真是命運安排?
  但他也只是因為喜歡,所以這麼做。

  就像他答應跟青峰同居的時候也一樣。

  但他沒有說出口的是,就像青峰覺得他難懂,他偶爾也有無法理解青峰的時候。

  三年前,也就是當初青峰提出這個要求時,他們已經七年沒見過面了。
  沒有通過任何電話、傳過任何簡訊,連隻字片語也沒有--其實奇蹟世代的大家情況都差不多--直到桃井結婚的消息傳來為止。

  青峰當時羞赧的表情他至今都還記得。
  雖然混雜著掩飾般的怒火(可稱為惱羞),他依然感動。
  即使如此,他們之間卻沒有任何告白與承諾。
  這樣的他們是戀人嗎?青峰到底對他是什麼想法?……專用保父嗎?

  黑子覺得不過是自己單相思罷了。
  至於青峰黏著他的行為……或許他就是缺人照顧而已。
  更何況從初中時青峰便是如此,總是一邊喊著好熱卻不放開他,讓兩人都感受到雙倍的熱度--對方與自己的體溫。

  這不過是青峰的習慣。
  而他也早該習慣才對……卻無法制止自己每次怦然的心跳。

  黑子覺得自己的臉開始燙了起來。

  「青峰君請放開我好嗎?這樣我沒辦法煮飯。」
  這大約是一個藉口。

  幸好青峰正專心地玩他頭髮,沒注意他的臉。

  「不要。」如此果斷。

  黑子再無奈也只得任著他了。


  但是寧靜的氣氛沒過多久,青峰又開始喊餓了,而且依舊不放開。
  黑子很無奈,非常無奈。

  「既然如此你還不放開?」
  「絕對不放!」
  「真的不放?」
  「我說不放就是不放!」

  你是小孩子嗎?黑子哭笑不得。

  「那我要怎麼--」

  青峰忽然用唇堵住了他的嘴。
  無視於他的掙扎,連帶著手也不安分起來,伸進他的衣服裡。

  ……

  黑子怒到不能再怒,不能開口的情況下他只好以行動表示--
  黑子的鐵拳再現。

  於是青峰肚子再次受到重擊,宣告KO。



  黑子連晚餐也顧不上了,從青峰身上跳開後迅速跑進客房裡,鎖上門。
  他不敢回去他跟青峰共同的房間。

  思緒再次回到從前。

  即使黑子沒有刻意去打聽什麼,屬於青峰大輝的消息還是會傳到他耳邊。
  那張學生證--他也不知道為什麼,最終選擇交給教官處理,而不是做當初自己的想法,歸還的時候順便道謝。
  或許青峰早忘了自己吧,畢竟不過是個很小的插曲。

  黑子是個隨遇而安,總是很淡然的一個人。他的情緒起伏或許不大,卻總是有的。他第一次覺得自己栽進某個人的大坑,爬不出來也不想爬出來。

  青峰大輝。
  青峰大輝。
  青峰大輝。

  之後意外在夜晚的第四體育館與青峰相遇,或許真的就是命運吧。
  那條命運線,從此牽扯出他們之間的紛紛擾擾。

  兩人不斷交集,分開,交集,分開。
  老天到底要給他多少考驗呢。
  那七年,完全沒有連絡沒有任何交集的七年。

  黑子當時真的快把青峰放下了。
  直到被螢幕上閃爍的,一串陌生又熟悉的電話號碼干擾,把自己又重新打回去。

  陌生的是,他早已將青峰大輝從手機聯絡人中刪除;熟悉的是,那串號碼他大概永遠也不會忘吧。
  但是都七年了,號碼的那端還會是青峰大輝嗎?就沒有換過號碼?

  他顫抖的接聽,而青峰大輝的聲音傳了過來。
  儘管很久沒聽了,他還是在第一時間認了出來,心已沸騰。
  他恍然,原來愛戀一直都在。


  黑子無力的靠在門板上,門被青峰大力敲著,傳來青峰焦急的聲音:
  「哲!哲!你怎麼了?對不起是我不好,哲你不要生氣,開門好不好?」

  黑子沉默地打開門,跟青峰對眼的同時移開視線,對他搖搖頭。

  「沒什麼,是我反應太大了。我回去做飯。」黑子說著就想回去廚房。
  但被青峰用力一推,背部撞上牆壁,眼前被青峰緊緊限制住移動空間。

  青峰的聲音很沉,有著黑子不明白的情緒在。
  青峰生氣了。

  「哲,拜託你不要每次都這樣什麼都不說!你要是覺得不舒服,生氣了就乾脆揍我啊!」
  黑子沉默,不知道該怎麼回答。
  他要怎麼說?說他其實沒有生氣,只是在糾結他們的關係,想要青峰給他一個明確的答案?

  青峰看見黑子一臉面無表情,完全拒絕回答的模樣,瞬間火了。
  他用力的抱住了黑子,嘴唇攫住黑子的唇,用力的親吻。他的手伸進黑子的衣服裡,在細緻的皮膚上滑動,搧風點火。
  青峰無視黑子的掙扎,緊緊禁錮住他,不讓他逃了。

  青峰下身貼上黑子的下身。
  聲音依舊低沉,卻有一絲沙啞。

  青峰的火熱硬挺頂到了黑子。

  「哲,你感覺到了嗎?對,沒錯,我想幹你,想很久了。」青峰在黑子耳邊低聲,有種全部豁出去的感覺,「我就是對你有這種齷齪的想法,我想埋進你的身體裡,想佔有你,想聽你的呻吟。」

  「哲,我喜歡你,我愛你。」

  即使用五雷轟頂大概也不能解釋清黑子此時的感受。不,這並不是打擊。或許該用欣喜若狂來解釋?

  總之黑子已經懵了。
  心臟大力跳動,顫抖,所有的情緒混雜在一塊,無法言語。

  驚呆了一會,黑子忽然用力掙扎,把手抽出青峰的禁錮。
  青峰索性完全放開他,面無表情等著被黑子怒罵怒打或……趕走。
  真是悔到腸子都青了,青峰很懊惱,他怎麼就說出來了……

  「青峰君。」黑子的聲音有點顫抖。
  都氣成這樣了……青峰的心下沉了又下沉。
  「青峰君,把頭低下來。」

  別說低頭,就算要他把頭扭下來他都會照做了。
  青峰連忙彎腰低頭,聲音裡有著不安:「哲……」
  剩餘的話被黑子悶進嘴裡。

  他被哲主動吻了?被哲吻了!--被!哲!吻!了!

  青峰驚呆了一會兒,立刻熱切的回吻,雙手重新抱住了黑子,掌握了主導權在黑子口腔一番肆虐。震驚,不敢置信,欣喜。這些情緒擾的他心膨脹起來,急需一些行動來證明這不是幻覺。

  這不是夢吧……?

  持續了很久的吻終於停止,黑子喘著氣拍拍青峰安撫。
  等著氣平息了,黑子才開口:
  「青峰君,我喜歡你……大輝,我愛你。」
  「哲……!」

  青峰又一次吻上黑子,感動的內心有溫暖的暖流,黑子回手抱住青峰,同樣緊緊的,有著「這個人屬於自己」的欣喜。

  他們還真是笨蛋情侶啊。

  黑子被吻得迷迷糊糊,他有些抱怨,聲音有點飄:「我都被你搞傻了……」
  「沒關係,我們一起傻。」
  「才不要呢,跟青峰君的智商一樣的話是種侮辱。」
  「喂!哲你真是不乖……」

  然後黏糊糊的被青峰帶進了房間裡。
  拉燈了。

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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終於寫完啦!前前後後拖了應該有一年了T_T
這對笨蛋情侶!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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